赏鉴知识：赏印品砚运笔观石(1)

的确，文人砚田笔耕，与砚相亲朝夕，爱之弥笃，故砚另有“即墨侯”、“万石君”、“石乡侯”、“铁面尚书”等雅号。所以，佳砚也成为文房四宝中凝聚文人情愫最多的文玩，常留佳铭，言简意赅，泠然可诵。文人铭刻大多极为认真，并曰“刻砚宜慎，必使砚与人并传，文与字兼绝，加以刻工精妙，斯可以铭”，由此可窥前人为人为艺之风范。

目前市场上高价的名砚大多在内地成交。特别是今年春拍中，北京保利上拍的清“乾隆御用”御题诗澄泥伏虎砚及紫檀盖盒以1400万元成交，打破砚台拍卖世界纪录。(图5)此清乾隆御制澄泥虎伏砚，《钦定四库全书》、《钦定西清砚谱》等皇家典籍均有著录。此品整器作卧虎之形，色属澄泥砚中最为上乘的鳝鱼黄，乃吴中供御巧匠根据绛州澄泥配方重新创造之品。该虎伏砚以一椭圆形包袱式紫檀木盒储之，盒面镌刻隶书“虎伏研”三字，盒盖内填金隶书御铭与砚铭相同，下有钤宝二，曰“会心不远”、“德充符”。盒内底镌刻隶书“乾隆御用”并“几暇临池”方印，均填金，雕饰十分精美，应为乾隆书房中蒙皇帝手泽的珍品。

暂列成交价第三位的也是一方皇家御制之砚——以425.6万元在今春嘉德的“剪淞阁文房清供”专场中成交的清康熙御制松花石龙马砚。(图2)此砚原本由康熙帝御赐宫廷画家蒋廷锡。1913年时，它辗转流入藏砚名家沈石友之手，并留拓于其砚谱《沈氏砚林》中。1917年，沈石友谢世，藏砚尽为后人散出。1928年，日本人桥本关雪买下沈石友藏砚，后作为担保品被某银行保管。

同为《沈氏砚林》著录，同为桥本关雪旧藏，且堪称“石渠宝笈”级的吴昌硕、沈石友、邵松年铭“和轩氏紫云砚”则是去年秋拍中以 548.8 万元在西泠拍卖成交，创下文人砚世界拍卖记录。(图7)在沈氏藏砚中，“和轩氏紫云砚”与“阿翠像砚”称双璧，并且是他“平生第一铭心之品”。砚侧、砚后、砚背有铭，分别出自吴昌硕、沈石友、邵松年之手。其中吴昌硕铭篆草并举，朴茂大气，虽镌于窄窄的砚侧上，却是章法天成，雅野兼顾，“紫云”二字名砚更是妥帖无比。

书画之妙，关乎用笔

毛笔是文化传承的工具，诗词书画，历史典故皆因有毛笔的记录才能炳耀其彩。唐代书画家、书法理论家孙过庭所著《书谱》云：“或重若崩云，或轻如蝉翼；导之则泉注，顿之则山安；纤纤乎似初月之出天涯，落落乎犹众星之列河汉……”一笔一画之间，变起伏于锋杪。而各体书势也有各自所适合的毛笔。晋唐书法、敦煌抄经等，骨法十足、硬朗健劲，适用兔颖、狼毫。而宋高宗在《翰墨志》里谈到草书时则写到：“笔悉用长毫，以利其纵舍之便。”而及清代以来圆润婉转的笔姿和枯湿浓淡的墨韵，则是羊毫的特性所致，笔柔顺、濡墨快，笔锋出水慢。

作为一种实用工具，历代以来能够被妥善保存并流传至今的毛笔都殊为不易。若是出于制笔名家之手或曾为历史名人所用的完善精美的毛笔，则其价值更高。

现今拍场上备受追捧的恐怕算是明朝的毛笔，尤其以万历年间的精品为最，不论是竹刻划花还是紫檀镂雕，亦或漆嵌螺钿、黑漆描金，青花五彩，只要是保存完好的、带有“大明万历年制”款的古笔珍品，一般都能得到竞标者的热烈响应。前10名的拍品中，目前有5支是“明万历”年款。比如当前最高价的这支“明万历 竹刻花鸟纹毛笔”，在2006年中国嘉德秋拍中估价只有8万到12万元，结果步步加价到99万元！(图15)这支毛笔为竹雕所成，由笔管与笔帽组成。剔地儿浅雕花鸟纹。花蕊、花心刻划清晰。绶带鸟展翅飞舞其间，枝繁叶茂，一派繁华。纹饰布局繁密而疏落有致，彰显古朴之风。笔管尾端直书“大明万历年制”六字楷书款。

明嘉靖时期的毛笔也有2支上榜，一支为黑漆彩绘龙纹毛笔(35.2万元)，一支则是更为罕见地取用犀角为材雕刻荔枝花纹以做笔杆(32.48万元)。看来，虽是文房小件，但形形色色的毛笔融合了古代各种各样的材质与工艺，别有洞天。但由于古笔精品的存世量确实稀少，所以多数情况下只是作为瓷器杂项拍卖中的小巧点缀，较难形成规模效应。即使如此，在去年12月，西泠拍卖仍然尝试创新推出“中国首届明清毛笔专场”，72支古笔成交了71支，总成交额将近260万元。

水令人远，石令人古

石不能言最可人。赏石是每个时代文人的品位格调之所在，是一种古意的追溯。及至今日，这一“观”石的文化渊源仍然心印于高人雅士。